Amelia

我是耻辱野蛮的兽
一切问题加q群647250305

我们是龙

#个人私心了,如果这俩都是长生种,也许问题就能解决了。

#局部ooc

#包熟包甜嘞

  ◇◇◇◇◇

  慎为人类留下的均衡正在走向末路了,劫想,他这一路畅通无阻,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眷族生物替他守护。那些人类都离去了,走得理所当然,走得义无反顾,满心欢喜的把自己投入更伟大的事业里。

  像是虚荣。

  劫盘旋着落在地面上,那双翅膀像是雾气构成的诡异羽翼,他的四肢落在荒草覆盖的地面。他看到了那些被风得四面倒伏的圆柏,深深浅浅的爪印。蛇信在空中微颤,他感受到了纯种龙的香甜的血液气息。

  他走进阴冷的洞穴,分叉的舌尖挑起一颗冰冷的血珠送进嘴里,那种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。暗影在他体内躁动,盘踞在他背部的影子攀上他的脊骨,顺着他低头舔舐的动作下滑,侵蚀着他的理智。

  一小股寒冷的气息自洞穴深处慢悠悠传来,劫知道慎发现他了,他刚刚的动作太过放肆无畏,甚至还发出了一声愉悦的闷哼。作为龙,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到四十年前举步维艰的感觉,甚至没有人能够给这位庞然的入侵者足够的打击。

  他的污名和传奇同时存在。

  他听到了细微的摩擦声,那些闪烁的冰块裹挟着寒冷吐息朝他涌来,暗影则包裹住他的身体,纵然在凌冽寒风里依旧信步向前。他的前肢落在满是尖锐冰棱的地面上,能透过鳞片和皮肤传来的痛苦小到忽略不计。可惜,慎还没有认出他。

  劫呼吸了一口满是冰渣与血的空气,将属于自己的气息彻底放向洞穴深处。那些风雪渐渐停息下来,他也听到了慎那粗重、虚弱的喘息声闷在山洞里。慎应该伤到了肺和一部分脊椎,也许还有数不清的皮外伤。

  洞穴深陷于黑暗里,慎特有的寒气涌进鼻腔里带来一种清爽舒服的感觉。劫睁着血红色的双眸,看见了前肢交叠、伏在冰面上的慎。后者双眼禁闭,部分袒露的腹部上鳞片脱落,他呼吸压抑而带着水或是血滚动的声音。

  这狼狈的样子像是劫刚被带回均衡的样子,那双肉翼被生生掰断折下,留下两个不对称的丑陋肉瘤。他血脉驳杂,蛇信导致他缺乏足够宽广的音域施展魔法。但他最后还是得到了他冲向战场的所有东西——代价是他被黑暗的东西侵蚀和一头成年龙的血。

  黑暗在肉里面翻滚的感觉就像有尖锐边缘在食道里滚过,那些刀子似的边缘割着他的柔软的肉脏和血肉,他的原本不亲和黑暗的鳞片被碾碎,又在纯血龙的血液沐浴下中长出柔软温热的新鳞片。伤口愈合的微麻,痛苦骤然消失的轻松像是酒精的效力涌上脑袋的感觉,教他沉醉。然后他长出了翅膀,像树枝一样的翅膀。

  “你来干什么。”

  脑海里突兀响起的声音把劫从那种奇特的感觉里拉回来,与其说那是语言,更像是灵魂之间更有效率的直接交流。劫的舌尖探出在空中微颤更细致地感受对方的呼吸。

  “快五十年过去了,我把我当初想做的都做了,回来找你睡觉。”

  慎把下颚搭在交叠的前爪上,缓缓睁开他那双只剩下白色的双眼,就像父亲一样,他失去了视力。但他看到了人间之外的另一个世界,并且顶着乱流穿梭于它们之间。那双诡异的眼眸末端溢出一点紫光,在深邃的黑暗里像火。

  壁炉的火。

  “我也许不会原谅你。”

  “我回来不是要你原谅,我……”劫停住了,他发现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准确表达他最后的那句话,那种炽热而赤裸的话不适合由他冰冷的蛇信说出来。他为真相蒙上一层面纱,最后找到了一个正确而不贴切的话作为最后一层阻隔。

  “我长出了翅膀。”

  像是树枝的翅膀,末端融入了无尽的黑暗里,那些细小的分叉生长着,那双黑暗的翅膀逐渐巨大到能把劫包裹起来。

  劫记得那个冬日的壁炉火光。暖洋洋,毛茸茸的,就像是他蜷曲在石头地面上时,那小家伙连爬带滚凑近后喷在他脸上的呼吸。那双还没发育好的柔软爪子抱住他满是划痕的身体,巨大而温热的翅膀环住那个残疾的龙。他紧贴着翅膀,几乎能用脊背感受到肉膜上毛细血管里轻轻的心跳声。

  幼小的龙飞的歪歪扭扭,几乎要把自己的鼻子砸在地上,还笑嘻嘻的安慰那个故作坚强的无翅龙说他有双漂亮的黄金瞳,至少他们这一脉从来都没有。劫问慎为什么总是在飞的时候东张西望,甚至不惜摔倒。慎难得的没回答他。

  五十年后的现在,他知道了。

  慎没有说话,眼睛无意识地睁着,他不喜欢闭上眼睛,即使什么也看不见,但这样至少能让他记住他是暮光之眼。他沉默了,自从接管了父亲的使命,收敛起父亲散乱在地上的鳞片后他一直在奔波忙碌,只有在这个畸变的劫出现后压力才轻松了不少。

  “这种事很有意义吗。”劫问他。

  “没有事本身就有意义,需要我们自己去赋予。”

  “你们一群傻龙。”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慎的不远处,他知道慎的确需要睡上一觉来恢复伤势,因而颇有几分有恃无恐的样子,“活得比人更像人。”

  慎用长久的沉默结束了讨论,他感受到了身体的困意,对于龙来说这点伤势并不致命,但一直放任不会是明智的选择。他忽然感受到眼皮上传来柔软的东西抚摸过的触感,他几乎下意识地要合上眼皮。

  他不再是以前栗色的眼眸,他以前看到的色彩也在记忆中逐渐褪色。他在感受到劫气息的瞬间就做好了被他嗤笑嘲讽的准备,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预料到这种可能性。慎感觉自己的每一寸鳞片都在缓慢的放松下来。

  “你放心,我的眼睛不再是金黄的,现在是令人憎恶的血红色。”劫的右爪搭上慎的鼻尖,“但你的眼睛还是很漂亮。”

  如果是以前,慎估计都会象征性地站起上半身捏住劫胡言乱语的嘴,笑着责问他哪来学来这些胡话。但他现在只是将翅膀展开遮住自己的伤口,睡意昏沉。他感受到了劫的翅膀,温暖的翅膀,韧皮包裹的骨骼滑过他的脊背,肉膜里传来清晰的魔法脉动。

  他睡着了。

  劫注视着慎逐渐平稳的呼吸,他收回那些细小的、树枝般展开的黑翅尖端,他趁慎不注意时用善意的暗影入侵了其的神经,让后者逐渐昏沉放松,那些肉翅的触感都是虚假的。如果他们是人类,劫没有必要放下姿态去欺骗他,但他们是长生种,迟早彼此间没有秘密,彼此间没有永恒的仇恨,他现在需要做的,只是阻止慎像那些先辈一样燃烧自我,化为灰烬,什么都得不到。

  他们是龙,荣耀和龙往往没有关系。

  “我更希望你永远恨我。”劫说,他获得了纯血龙的广阔音域,但他仍如刚联系发音时,虔诚的一个字音一个字音的说过去。这样他就不会像傻子一样去抗太多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。

  他们是龙,总能改变人的悲剧。

  劫的长尾末端翘起,绕住慎的尾巴,他也不知道这一觉会睡多久,但肯定会醒来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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